文学写作与伟大的心灵文学阅读与通识教育研讨
时 间:2017年10月29日
地 点:华东师范大学
主 办:华东师范大学教务处 华东师范大学对外汉语学院
主 题:“文学阅读与通识教育”研讨会
主持人:孙甘露
嘉 宾:韩少功、王安忆、翟永明、格非、毕飞宇
孙甘露:今天我们这一场题目叫“文学写作与‘伟大的心灵’”。在理论家的想象中,作家总是在历史和传统的压力之下来确定其写作的可能性,在已有作品的秩序里面等待自己新作品的出现,成为一个世界。作家因此有一个双重的形象。怎样的阅读极点使他的词语发出当前的声音,理论家的推测是:细心的作者一定也是细心的读者,他怎样阅读就怎样写作。但是作家究竟怎样阅读呢?尤其是在阅读经过怎样的追问,形成他们的写作,在怎样的意义上可以成为读者共享的阅读。当作家成为学院中人,我们在座的好几位作家学者不用说了,像王安忆老师、格非先生、毕飞宇先生,现在都在大学任教,包括我们的韩少功先生,也是写作了大量的实际上是一些学术性的文章。这种方式是如何成为一种可传递的内容,同时成为大学教育教学的一部分,这是本场讨论的一个题解。
韩少功:我想分三点来说。第一,授鱼还是授渔。这个问题的提出就是针对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一个信息爆炸、知识快速增长的时代。现在的知识很多,多得我们学不过来。对于古人来说一个秀才知天下事好像是比较容易的,因为那时候的书本知识量是有一定限度的;而现在更多的知识涌现活跃在我们的课堂之外,如果我们不限制我们的学制,把社会教育的时间用去我们半辈子,甚至大半辈子,这显然于事无补。最好的可能是不去更多重视知识的传授和灌输,而是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,培养学生的学习能力,所以就是授之以渔,要在我们的大学教育中间尽可能地培养学生自我造血的机制。随着人工智能的出现,大量的优质课件出现在网络上。在西方有很多得“诺奖”级别的老师都参与网络大学的创办,第一流的课堂和教师,我们在网上都可以接近,所以这个情况下传统学校还能干什么,是值得我们考虑的一个问题。也许课件是很廉价的,也是很方便得到的,但是怎样选择课件,怎样消化课件,怎样运用这些课件,可能是我们学校和课堂更应该注意的问题。
像华东师大前不久以问题为导向,重新组织教学这样的方式,我觉得可能是第一步,今后怎样让学生形成一种自发的自我激励机制,而且把这个机制延续到他们的终身,即终身教育的完成,这可能是我们大学教育的重要基础。以前说“师傅引进门,修行靠个人”,现在可能要更加靠个人,我们的师傅不能充当一个全方位给我们引入和支撑的角色。我建议大学应该从以教学为主要功能的体制,转化为以帮助自学、引导自学为主的机制。严格意义上说我们以后所有的大学都应该成为以自学、自修为主要任务的一个学术教育机构,华东师大本质上在某种意义上要改成华东师范自修大学,我们的北大应该改成北京自修大学,清华应该改成清华自修大学,这样的转变,是我一个非常冒昧的建议。
第二,博士还是窄兵。是博还是窄,博雅博雅,实际上现在我们严重的问题是分科太细。我们古代其实文科都是大文科,文史哲不分家,甚至要“六艺”兼备,按照孔子的要求是“六艺”兼备,这是更大的文科。但是后来随着世界的分工,尤其是世界经济的分工越来越细,我们的理科教学越来越细,文科跟着理科走,也越来越细了。到现在已是十分荒诞的程度,有一些人博士研究的是现代,这就不能谈当代,做明史不能谈清史,做明清史不能谈宋史。我们当然是要鼓励这种专生,我们要培养专才,这毫无问题,但是这种专生面对的世界是有内在联系的,是复杂、丰富的,有内在统一性的世界。尤其我们的文科,我们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,不是一个简单的心脏与肺、胃、手、脚的相加,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现在理科和文科分科过细的弊端越来越明显,尤其是我们的文科。现在有些医生,很多是硕士博士,看不了一个病人,也没有能力给一个病人治病。因为做影像的只看影像,做化验的只做化验,做药理的只做药理,做生化分子结构的只做结构,可能二三十个医生会诊以后说这个病人不是我的事情,和我无关,病人怎么办?文科类似的情况更加严重,我们面对人的复杂现象,面对人发生的一些变化,如何诊断?如何感知?如何理解和表现?我经常遇到这样的问题,医脑的不管脚,医脚的不管脑,甚至医脑的只管脑皮,医脚的只管脚毛。我觉得在这方面提倡通识教育特别有意义。通识不是专才的障碍,相反在很大程度上通识是形成专才的动力、资源。最好是提倡本科生就开始跨科学习,到了硕士、博士阶段,我觉得要强制性地、跨科,甚至跨到自然科学,这是我们体制改革的重要导向,这同样是鼓励培养专才,但是是以通识为基本条件、为前提、为保障的一种专才培养。这也是我另外一个非常冒昧、可笑的意见。
文章来源:《华东电力》 网址: http://www.hddlzzs.cn/qikandaodu/2021/0320/604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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